在作票與奠定對中華人民共和國歷史新態度外的視角:唐納德‧川普,積極的行使消極權者
對許多人來說,以下這段發言聽起來活像是精神分裂或是邏輯錯亂─四年前我不希望川普當選;四年後我不樂見拜登勝選。川普的確值得花時間以專文的形式談談對他的討厭與支持的總和,但這絕不是本文的核心。
讓我們先從句子的開場,拜登談起。
首先是情境的假設:把自己想像成一位美國選民,決定早早關掉電視、少上社群媒體直接透過拜登競選背後的政黨、關連網站到辯論會上能提點出的政見來進行投票判斷選擇的價值─收到的資訊會是如何?
我不替各位收集資料並做出判斷;但從外部的包裝絕對可以看出競選團隊對拜登採取的形象營造策略:柔軟與和藹路。這樣的人物設定既是符合過往表現 (特是擔任歐巴馬總統時期的副總統) 的主觀,亦能極端強化與川普強烈風格的區隔,使之在選戰中具備存在感。
等等,讀文字的你注意到「人物設定」四字一詞了嗎?
設定是外構的框架,演出是表面的貼皮。好的演員必須進入角色才能夠撐起詮釋的整體;過往─歐巴馬總統副手時期的拜登,對應黑人身分所不可能攻克的實質缺陷:保證白人、菁英與祥和長者所需的敬老配角形象─的拜登與現在─把年輕投身政治的女性、血緣可追溯到非與亞裔雙重政治正確混血加上媒體曝光面立位黑臉的設定套在配角的哈瑞斯女士─的拜登,正是「一個拜登各自表述」的體現。如果硬要勉強挑出在其演繹風格中少數仍能連貫的特質,那大概僅剩面容和藹掛得上臉。
總的來說,倘若你不喜歡逢場作戲的政客,那麼秉持著「不做不說不會錯」龜縮精神,活用語焉不詳與反襯技巧交織的各色形塑加上過往在權勢─行動不稱 (特是川普辯論扔出的「你過去是副總統那為什麼不能做」十足鮮活) 的拜登,絕對不是也不該成為選項。
如果你認為川普現在的態度是演出而粉飾過的,那我會勸你去看看NBC的「誰是接班人」。相較設定可以更換的拜登,四年任期即將結束時的川普相較四年前參選總統的川普在各方面的變動不大,甚至和電視節目上的川普、親友出書不支持的川普都沒有明顯的差異。唐納德‧川普是個能明確找出他的大好與極差、戲劇性強如自己參與拍攝的節目一樣荒謬的總統 (以及總統候選人)。這樣的穩定的一貫形象在初次接觸時雖然有排他效應,例如我總會拿自己當年不希望他當選的理由條列:
- 在後石油時代對石油工業再放寬不但效益滲透成果不彰也對環境有威脅
- 蓋一面雖然影響層面確實有效卻副作用諸多的治安之牆
但隨著即將屆臨四年,該在何處對川普的態度表示反對、又能明確地建構出對川普合理的支持已經成形,「時空的穩定特質」使川普納入了民主─美國政體、選舉法則、選民結構─的世界觀中,縱使是他做出任何你所直觀或分析後得出反對的事情,美國作為民主國家,擁有足夠代議民意付權的各州也能牽制甚至修正出適合的新平衡 (儘管效果或許有限)。川普比拜登可預測的細節遠超過大多數人的想像;善於妥協的和藹討喜 (或稱適當演出) 政客的危險,我想台灣人應該在近年特有感受。
總之,容我這樣替前段作結─
希拉蕊當年以候選人身分出線具有時代處於極端狀態的指標性,那怕這背後的算計不淺野相同;同理,川普的當選是美國人民對於過往國內策略與國際態度的反動,同時也是人民純粹情感的激烈體現。
做為不可能替美國總統投下神聖一票的他國民眾,這次的拜登勝選也能用上述的話語來談。換個某種自業自得風格且更為明確的說法:如果歐巴馬做不好則川普當選;那麼川普做不好時,川普是否還能當選?
依照川式邏輯的脈絡,我想答案仍可是否。我絕不否認任何民主體系在選票設計、開票模式等細節存有瑕疵,也甘願承認政黨的意志干涉使結果產生系統性數據扭曲是可能的現象 (台灣領先四個平行世界),故我對川普是否發動告訴的立場?
絕對贊成。只是和多數人不同的是:我不打算將全部當前的敗北推至單一因素歸結;更甚者,我偏向將作票可疑比例的上升 (陰謀論比例的上升),當作川普做為執政者應變能力不足、評估錯誤後的直接反饋。
消極行使積極與積極行使消極
在處理國際事務的交涉槓桿上,我十分欣賞川普套用商戰勝者全拿的風格。儘管這必須奠基於美國有足夠籌碼的前提,但願意將這籌碼推上台前以戰逼和,甚至是以威逼退的「得寸進尺」,確實要以足夠的膽識與無謂評價的勇氣才能驅動─只有惡霸才能制裁油頭皮條的偽善笑臉人。在美國不可能媲美專制體系可以無節操自印鈔票賄賂買通個大體系背後參加國的前提下,這的確是直白又明快的做法、就算帶有副作用也是正面意義為大。
─但這真能一體適用在國家的內部,以總統的自由與決斷之名來概括嗎?
答案為民主證否。川普的連任之路雖在早先宣布參選時我持勝選可能的正面觀點,但從不認為樂觀。總統雖然仍舊享有與國民相同的自由,但作為體制系統中最高巔峰的象徵,在個人和群體代表之間捏拿所產生的震盪問題,並不能以國際間派出代表縮減至單對單雙方均被統包成代表時的形式緩解─這裡無法全拿,因為總統不可能跟每一個國民進行談判。其任何言論帶來的副作用、無論正確或是傳播散發,一旦累積到足夠的閥值,連鎖惡性循環便會無法停下也不要停下的自由開展。川普與媒體的─無論是傳統或者是新社群─特殊關係絕對值得社會學的研究,他既得利於這些媒介卻又想要掙脫的矛盾點、群眾在演算法與六度分隔理論下產生的群聚和分眾,是遠比單一對中華人民共和國定調政策錯誤更為重要的遺產。
總的來說,作票除了黨派、權力慾望與指揮體系結構以外,必須要有值得去作票所需的目標。如果已經必然獲勝毫無懸念的選舉還要作票,那麼是浪費資源;而輸到萬策盡已的選戰還要作票,那顯然張揚過頭肯遭棒打。面對沒有足夠把握必然進入纏鬥階段的選戰,貿然的放任作票便顯不出「聰明」誤用的樣貌─這樣想過後的反面,作票必須要在各地全體正常的發生、而且還得要有粗糙與精緻各種不同的加總拉抬獲得「最佳作票的結果」,反而成為另一門值得一告、必須一戰彰顯系統性愚蠢與必要的攻防。
離題了。回到「作票需要目標」的目標:我對於川普尋求連任勝算的下修,意味著作票可能發生機率的提升─還有單純國民支持度的游離,只有一個癥結要談:
川普作為總統,對於選戰可預期的介入力發生著力點選擇了積極行使消極與消極行使積極,大幅的使自己的籌碼降低,最終導致對國民說服的個體談判陷入僵局。
追根究柢,這一切終究還得從COVID-19的流行爆發開始說起。由於世界上沒有一個地區如同台灣經歷過SARS (同是冠狀病毒) 所帶來的震撼教育,沒有防備的美國開始擴散的當下,川普政府的反應替自己的連任扔下了足夠致殘等級的巨石。
縱使我們可以忽略川普幕僚科學團隊素來對氣候變遷事實的妖魔化 (畢竟這不是本文的主題,而且川普和這群科學家並不住在台灣沒有實質體感─當然選擇性忽略數據也算),但好歹仍是科學家。這群具備諮詢力的幕僚團隊在病毒擴散期間應能對持續更新的各方資料做出判斷並提供總統足夠的情資;哪怕不能阻止川普用他在此方薄弱的醫學/醫療/公共衛生知識 (這是事實) 在推特上發文,也應當要如同過往各色民主政體處理事件的同時做起一定的煞車並修正。當這應當會發生的控管在總統個體的意志上被否決時,除了體制受總統不對等的權力箝制而導致他者自由的侵害確認,更坐實了川普決定行使自身的自由─積極的行使消極迴避抗拒。
絕對符合事實、邏輯與科學檢驗的:當疫情加重到一定程度使國民無法前往投票所時,則郵寄選票會合理的增多。
如果川普真的知道美國投票選舉人制度的缺點,並且在選戰造勢中再三強調選舉作票的可能,那麼他更應該早在會觸發遠距投票的問題發生之前就該有所防範─就算這有所防範是一年前已經起步甚晚─有做也比沒做更好。但綜觀川普對於郵寄選票的處理辦法,他有過任何行政命令進行強行改修,或嘗試使阻止自己陷於觀感不佳劣勢的行動嗎?
遺憾的是,同樣沒有。無論是重啟經濟的時間點或是政府對於傳染病控制的不力是否承認措施失措,川普─川普以個人透過媒體蓋過大多數的政府和組織結構─都企圖將其邏輯帶有跳躍的綑綁到中國製造病毒、抵抗中國與外國勢力介入......還有作票。換句話說,川普消極地拒絕行使積極的補救辦法;光是禁止郵局對加班的調整並不夠,因為遠距投票使用郵務系統機率增加的內因並未消除。而川普作為總統也不可能單人扭轉整個投票制度變成台灣那樣的規格,聯邦政府與州政府間維持的關係和美國容易做票的弱點也都沒有消彌─他在國內終究得認清框架的事實,成為行動的侏儒。
光是行動的侏儒就足夠讓不看電視的人在兩位總統候選人都不太妙的環境下─特別是顯著對生命有侵害而且立即面的狀況,例如患病,還不計後續龐大醫療費用等等─產生權衡的偏移。川普無法表現出巨人態度時就只是擁有小小手指的男人;郵寄選票的確需要大量的防偽與妥善的系統來維護公正特質,但當大眾無可避免地可以選擇較低「生命成本」的投票又必然得使用 (受鼓吹、反對川普、支持川普都是) 時,累積與媒體新仇舊恨捲起的孩童鬧戰聚變連鎖,肯定驚人。
至於你說川普曾經放話打算使用行政命令阻止拜登當選?
如果這是川普認為最終及解決做票的辦法的話,我也只能嫣然一笑的說「這很推特」。治國這件事情從來就不是推特120個毛字就能搞定的事情 (所以不能以毛字毛治國),那怕上述內容不是真的川普說的也是事實─而且也無法真正排除川普曾經這麼想過的可能─一旦給新聞製造業捉到那等的把柄,絕對只有下石眾毆,連帶自由一起扔進井中報復。
川普想要全拿全勝;但勝者的永遠只是憚妄。作為組織的一員又想要以組織賦予的權力用個體之姿對抗所有川普討厭的人本質上就有無法解消的矛盾問題。所以川普在關鍵危機上的選擇舉措無疑降低了自身獲勝的可能─但他顯然不自知。
該是進入結論的時刻。當下選舉計票裡,兩黨的總票數都獲得了實質的物理進步 (當前為70,903,094,比2016的62,984,828絕對有量的進步,而且兩造都有至少八千萬規模的進步,這樣「技術作票」的技術要多高超才有辦法做到?);川普作為現任總統當然可以針對自己不足之處亡羊補牢,哪怕這必須付出更大的代價;只是外界是否可以把全部的結論通通歸給作票二字?
邏輯上不能。
我們可以喜歡川普是巨人的一面,同時也應當討厭他小手指侏儒的地方。選舉還沒結束,川普還沒卸任,至於美利堅合眾國還需要付出哪些代價、國際局面又會如何變化?
走著看。因為在時間的長流中,沒有永遠的勝利者存在。
順帶一提,感情面上的我,其實比較喜歡川普在2016年開票末段的態度。而那份感受的兩面,正巧是現在我覺得頭疼的犯因。